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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删,今年59岁,她在医院做过护士、护士长,电视台当过记者,胡删的世界是丰富多彩的,在1998年她又开始从事有机行业,2008年起在全国开展有机公益演讲。作为一名有机事业工作者,胡删如今除了打理自己的有机店,她还在全国各地奔波推广有机生活。
爱自然,清新的空气和干净的水,过一种纯净的生活。谈有机,回归“传统食品”。不掠夺自然,我们也可以过得很好。
[1955年-1984年杭州]
护士长胡删认为,“后来肿瘤患者的不断增多,主要是食品安全问题”
小时候家门口有一片田野,夏天一片碧绿,秋天一片金黄。那时候的杭州市没有高楼大厦,周围布满了田野和村庄。
胡删住在田野边的一栋楼房里。“小时候,从学校回家要经过一片田野。每天我都是放下书包后,就跑到田里去玩耍,而我妈就在楼上看着我。”等她玩够了回家,妈妈总会假装不知道地问,“放学后你到哪儿玩去了?”“没去哪里,一放学我直接就回家了。”大多数时候,母亲并不在意看到她一身脏兮兮的。
那片田野不久就“焕然一新”,被一栋栋高楼大厦所覆盖。1972年,17岁的胡删进入杭州市一家肿瘤医院,三年后进杭州市第二医院,成了急诊室的护士长。“那时候去医院看病的人没现在这么多,心脏病突发这类疾病非常少。”
“那时肿瘤患者很少,全国只有两家肿瘤医院,三家肿瘤门诊,”对于其后肿瘤患者的不断增多,胡删认为,“主要是食品安全的问题,它们含化学药品越来越多,我们几乎天天在吃有毒的东西。”
胡删随后选择离开医院,参加电视台的记者考试,是因为她无法容忍医院里的“残忍”气氛。“在十多年的医学生活中,每天面对着生老病死,感觉到生命的无奈和无助,甚至感受到肉体上的痛楚。我想找一种快乐的生活。”
[1984年-1998年张北]
“这样的土只剩下土,完全没有了壤的内容和性质了”
1996年,胡删已是一名经历丰富的老记者。一名德国专家想到中国改良土壤,问她是否能够提供一些帮助。“那时候我们记者比较闲,也都很自由。想了一下后,我就答应陪他去张北地区。”
光照充足,昼夜温差大,干旱、多风、少雨。“张北地区位于北京的上风口,对那里的沙尘暴有重要的影响”,这也许正是德国专家想在此做土壤测试的原因。
“他从地上随意抓起一把土,但是一伸手,土就被风给吹飞了。德国专家说,他知道中国的土地贫瘠,没想到贫瘠到这个地步。这样的土只剩下土,完全没有了壤的内容和性质了。”德国专家告诉她,“停止使用化学物质,长期使用有机肥料能够改变和修复这样的土壤。”
胡删和德国专家不断往返。“他在沙土上选了一亩地,种了些草,运用了有机肥料和有益土壤的细菌。它们在沙尘中长得很不错。但最后因资金问题,两年后不了了之。”他们离开后,那些草又回归到了沙土中。
“政府现在鼓励种树,每一年都有大量的树木种下去,但是北京的沙尘暴依旧。”时至今日,胡删已有十几年不曾回去,但德国人的认真和执着,当时给了她很深的印象。
“德国专家要挖地下的一小块土,拿回去做实验。当时是冬天,张北地区遍地冻土,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他。借了挖土工具后,一大把年纪的他,跪在那里挖了半天。”
“让我动心的是,他说,如果能找到一种行业,能造福子孙后代,又能赚钱,那便是人生最大的快乐。”而这行业,正是有机事业。当时国内几乎没有“有机”的声音,在德国,有机行业已开展了几十年。
胡删想寻找自己的快乐,于是决心出来做有机。她开始帮德国专家向农民推销有机肥料和有机菌肥,随后又帮农民推销有机蔬菜。一路走来,胡删发现很多人缺少对有机的认识,致使有机发展困难重重。2008年起,她用更多的时间到全国各地作关于有机的公益演讲。
[1998年至今杭州、纽伦堡、安塞]
“以前我跟别人说有机,他们笑我有病”
“开始的时候,我向农民推销有机肥料,很少有人搭理我。”有机肥料和化肥相比,它用量大,同样的袋装,它比化肥更重。
“没有人买我的有机肥,有人开玩笑地对我说,‘你口才这么好,干脆去帮农民卖菜去!’我觉得这也是一种推广有机的方式,于是就收集农民的菜,在超市门口开了一家卖有机菜的门店。”但是买的人也是寥寥无几。胡删显然不仅仅是为了卖菜。因为有医学的底子,胡删的有机推广更显质地。
2002年,杭州新生活有机生活馆开张了。胡删给每一位顾客讲养生常识,告诉他们如何调理生活,“灵隐寺的大法师常常晚上到生活馆里来品尝。”他们是念佛吃斋的师傅,“为什么他们看上去身体并不是很健康?关键是这些师傅吃的食物里农药、化肥、生长激素太多了,以致毒素无法及时从体内排出,造成身体不适。”
杭州做有机的现在多起来,“一个叫阿戴的,有机餐做得很精细,他的自然农耕基地把我们传统的农村生产方式传承了下来,总是一个季节做一种食物”。
“以前我跟别人说有机,他们都笑我有病。但是现在,只要我在杭州,很多人都想跑到生活馆跟我聊有机。”
2005年,胡删去德国参加纽伦堡国际有机展。在德国呆了十几天,“在德国有机食品展上看到国外的有机食品,几乎应有尽有”。
有机是一种概念,更是一种生活方式。“一些注重环保的国家,有机事业推广得就好,因为有机种植直接改良土壤,使整个生态重新步入良性循环的轨道。”与此同时,因为意识不强,国内很多地方的有机推广却举步维艰,“主要是人们认为有机产品价格高。国内很多有机基地,几乎都是国外有机销售商的供应商,没有国外客户的订购,国内几乎都没有人愿意做有机”。
2008年后,她用更多的时间到全国各地作关于有机的公益演讲。上海、北京的有机行业发展得早,也是胡删跑得较多的地方。但在离延安近三十公里的安塞小县城,同样有一群人和胡删产生有机共鸣,不过显然,“有机”在发达地区更易“畅销”。
“有机的形式各式各样,北京就有一家做有机牛奶做得很好的,全国开了不少有机餐馆,很多地方在做有机产品出口。就有机蔬菜来说,全国各地基本都差不多。”
[2012年4月22日长沙]
“该吃白菜的时候吃白菜,该吃豆角的季节吃豆角,这样吃出来身体最好”
2012年4月22日。这是胡删第二次来长沙。“每一次到一个地方,都感觉是路过,很匆忙,不是在车上,就是在宾馆,像这次能来到有机基地已经非常不错了。”
对城市的感觉很相似,不同的是有机的差异。“所以你要说我对长沙的感觉如何,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不过,湖南的有机茶在全国都非常有名,湖南有一些研究有机非常优秀的人,我都很想认识一下。”
从武汉到郴州,然后再到长沙,三个城市,三次分享交流,57岁的她只用了四天的时间。
“有机蔬菜和一般的蔬菜,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它用眼睛是分辨不出来的。但是你可以闻出来,可以吃出来。”下午,在长沙郊区的博野有机基地,胡删撕了一小片叶子,塞进嘴里。
有机菜的价格比普通菜高,“大米十几块一斤,这是比较合理的价格,因为它的种植成本高。”物美价廉已经成为过去,如今安全的成本已变得高昂。7月1日实行的新规定,对有机行业来说是非常严厉的,“在全世界来说都是比较严厉的”,这对有机行业来说是一个锻炼。
这是一片辽阔的“菜园”,有绿颜色的菜,也有紫颜色的菜。“每个地方的有机菜都不尽相同,有机基地的模式也各有差异,但是基本上都是按季节来种的有机菜,它们都不用化肥和农药。”
“该吃白菜的时候吃白菜,该吃豆角的季节吃豆角,这样吃出来身体最好。蔬菜不要放太多的油,清淡一点,特别是有机蔬菜,这样才能吃出它的营养和味道。”
全国做有机的很多,“前仆后继,每年倒了一批,又有一批接上。能够坚持下来的都非常难得,特别是那些只做国内市场的。我浙江的有机店,如果我在的话,还能保证每天的销售量,如果我不在,就很少有人去。总的来说,保本就已经不错了。”
“有机需要宣传,让大家都接受我们的生活理念,这样我们的有机市场才能做大,消费者也能吃出健康来。当然,其实我也希望他们给我报酬,这样就证明我们的有机已经做得不错了。但是他们不给我。”说完,她哈哈一笑。
土壤也会生病,它需要“喂养”,孩子们到菜地看看,“拔几棵白菜”,“江苏位于长江的下游,环境污染严重,那里生肿瘤的人很多。”
胡删与江苏的关系非常密切,“南京像是我娘家了,因为有机委员会的秘书处在南京,时不时地要过去商量一下工作进展。”但是无锡于她而言,有一种特别的情愫。
无锡位于江苏南部,长三角平原腹地。它自古就是鱼米之乡,但现在的鱼米早已不是从前的鱼米。胡删一直关注孩子的健康,因为在同等污染的食物中,他们受伤害的几率是成人的四倍。
“2009年的时候,全国第一家幼儿有机生活实践班在无锡星星托幼中心开始。”胡删赶在太阳升起之前,上了第一班开往无锡的长途车。颠簸三个小时后,到无锡。“前一年,我曾在那里讲了一堂有机课。不过那一次,我主要是负责幼儿通过什么方法吃出健康来的具体措施,以及到它具体实施的步骤。”
“这对我来说意义重大,因为让家长和孩子认识到有机。”在进行有机宣讲中,胡删还做了一些相应的“诊断”,以及让他们进行有机生活餐的尝试。“他们都非常积极,有四十多位家长和他们的幼儿,还参加了有机基地活动。”
他们从江苏无锡到浙江的阿郎自然农耕基地看有机。东道主阿郎给大家介绍自然农耕与有机种植的不同之处,“在随后的长兴有机基地,我们刚好碰上有一农工在喷洒药。‘不是不用化肥不用农药的吗?’家长们嘀咕开来。”胡删跑去一问,原来是在喷洒“清原保”,一种生物药剂,它们都有有机认证。我们不能一味掠夺,土壤也会生病,它需要“喂养”,需要人关心照顾。“有机基地也可以用一些药,但这些药不能是化学合成的,必须环保,完全对环境和身体不会带来任何负担的。”
“对孩子们来说,应该让他们热爱大自然,经常到菜地里看看,甚至拔几棵白菜。”
如今越来越多的有机采摘园成立,城里的孩子在周末时随同爸爸妈妈到郊外体验农耕生活的也越来越多,这个过程中不但体验到了快乐的亲子时光,也为有机事业的壮大发展起到了宣传作用,胡删向记者表示。
有机生活,维康在行动!